我说的那年冬,就是小时候的冬天,几十年的过往,唯有小时候的冬天在记忆封存的那么美好,每到这个季节总是往返于脑子里、心里。
说起童年,我算不上个淘丫头,每次下完雪,尽管妈妈不会像别人家的家长那样----嚷嚷孩子去院子里扫雪,我也会乐颠颠的带上手套和棉帽子,把自家院子打扫干净,每次都是满头大汗,鼻子和脸冻得通红。
眉毛和毛绒绒的胡子上都挂满了雪花,兴奋于自己变成了白胡子老头。那时候的天很冷,雪也特别大。不会像现在这样盼望下雪,期待一场大雪带来的欣喜若狂,那时下雪是再寻常不过的了,寻常得就像每晚都吃妈妈熬的玉米碴子粥就着咸菜,别无选择的吃,雪也是不依人们意愿的下着。
玲珑剔透的冰凌,悬挂在各家各户屋檐下,洁白多姿。
窗花在片片的玻璃上变换着美丽的图案。我跪在炕上,趴在窗台,用手去融化他们的形状,让他们变成另一种样子,不知道是什么,只觉得好玩,是一种游戏,让自己开心的游戏,有时候还用舌头去舔,瞬间舌头会冻在玻璃上不敢动,大大的喊出“哈,哈”才把冻上的舌头拽下来,这时的叫声惹来妈妈举起扫帚疙瘩,边吓唬边说:“你傻不傻!看你把舌头冻折了用啥吃饭!”哈哈,嬉皮笑脸地钻进妈妈的棉袄里。
一场雪过后,积雪把房子盖上一床厚厚的被子,把柴火垛变成了一座座小山。烟筒冒出的烟就像一条白龙,直冲天空,很快消失得没有踪影。
整个小村子被大雪包裹着,洁白的耀眼。太阳还会从天边升起,慢慢地,红红地,从白雪地里一点一点地爬出来。
三三两两的小鸡从鸡架飞到窗台上,有的蹲在那里,有的蜷缩着身子,有的精神抖擞地站在那。
抖抖身上多彩的羽毛,大大方方的走上两步,卖弄着姿色,蓬松地羽毛看起来很美,身子雄壮地伸着脖子高傲地吼上几嗓子,意思是我不怕冷,冰天雪地更能展现我的雄姿。
晚上,屋子里火炉上,姐姐排满了土豆片和玉米饼子,这是我们姐几个央求妈妈才能吃到的“美味”,这样的奖励不多。
妈妈说,这种吃法太费,所以必须申请。看着姐姐不停地翻烤着,也总想伸伸手去帮忙,诶呦!瞬间烫起个大泡,姐姐急忙说,快去拿大酱抹上,还真灵,果真当事。
不一会土豆片和玉米饼子烤的黄灿灿地,看着直咽口水。妈妈拿来筷子帮我穿成串,怕再烫着我,(我是家里的老幺,自然多了些偏爱)我拿着穿成串的土豆片和玉米饼子满屋地上跑,闻着满屋子的香气,舍不得吃。看着哥哥姐姐们吃的狼吞虎咽,边吃边央求妈妈明天再让我们烤。
这时,我把手里的筷子举得高高地喊着:“看看,看看,我还有呢!”得意的在他们面前炫耀着,哥哥却趁机从身后一口吞掉我的一个土豆片。
哇!我的哭声让妈妈举起了扫帚疙瘩……这次不是吓唬,有哥哥陪我一起哭。
前几天的傍晚,我和先生开车路过曾经的小村庄,一切都变了。大雪覆盖下的低矮的泥土房子不见了,低洼不平的土路也变成了红砖路面。
但袅袅炊烟还能看到小时候的影子,先生看出了我的心思,打开车里的音乐,一首《又见炊烟》勾起了我回忆……小时候的冬天的确很冷,刺进骨头里的那种疼,但现在回想起来却很温馨,仿佛就在昨天。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还是喜欢那冬,那冷……
冰天雪地带来无穷的快乐是儿子体验不到的,我会讲给他听,和他一起分享我童年的苦乐,告诉他妈妈小时候的生活也是多彩的,虽略带些寒酸,可妈妈依旧留恋那美好洁白的冬天。
崔金艳,年出生,前些年经商,现是一名家庭主妇,喜欢瑜伽,喜欢文学,爱好中医,针灸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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