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苦难熬不过,你永远比想象中的自己强大!
-----题记
阳光暖暖的,天空高远而澄净,雁群南飞,落叶随风而舞……秋意正浓,世界一片金黄。
我和朋友驱车赶往林甸县红旗镇,去采访陈建华,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汉子。
走进陈建华的小店儿,他正在忙着。见我走进来,他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笑着说:“快请坐,快请坐,你看这屋子里乱的……”随即便红了脸,尴尬地直搓手。
“没关系,我不赶时间,你有活儿,该忙忙你的。”我不想因为我的到来耽误他的生意。
他忙的时候,我仔细观察着这家小店。店面不大,也就十几平方,分类摆放着修鞋工具、修理自行车的设备和一些耗子药、蟑螂药……
陈建华年出生在林甸县红旗镇,自幼家境贫寒。
回忆往事陈建华满眼泪光:“那时我才八个月,因为大夫的错误操作,导致我高位截瘫,终身不能行走,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
“看到别的孩子满世界疯跑;看见天上的风筝、小鸟自由飞翔;看见蜂蝶在红花绿叶间追逐嬉戏;看见虫儿顺着枝叶爬玩……你知道吗?”陈建华眼睛望向窗外:“那种不能行走的难过是怎样的剜心透骨,我经常捶打着自己的双腿,痛苦的哀嚎,厄运为什么偏偏降临在我的头上?”
“妈妈执意让我拄拐,我倔强,偏不。”陈建华脸上划过一丝微笑:“我的腿不好使,但是我的胳膊非常灵活,我就爬,满地爬,想去哪儿都行,每天,我就像一条虫子,我爬到院子里,和春天一起成长;我爬过街道,和夏天的蝉儿一起鸣唱;我爬去田野,和秋天一起融进一片金黄;我爬到雪地里,看着小伙伴们在雪里打滚,他们笑,我也跟着笑……”
“八岁,我和别的小朋友一样走进了学校,同学们没有歧视我,更没有瞧不起我,每天吃过早饭他们就跑到我家接我上学,父母要背着送我,我犟眼子,偏不让,我就爬,大雪天也爬。
每到冬天,从家到学校都会留下一条深深的雪沟,我在前面爬,同学们背着书包在后面跟着,我不回头,也不敢回头,回头就会看见父母流泪的双眼,我是他们一辈子的痛。
爬到学校,爬进班级,爬到我的座位旁边,我再爬上座位,只有坐在那,我才和别人一样高……”
尽管陈建华很努力,尽管他成绩很好,初二的时候他还是辍学了。
“那一天,妈妈哭了,我也哭了。”陈建华笑着泪水却夺眶而出:“妈妈说家里太穷了……我懂,知道父母的难,我啥都没说,爬到厨房去帮妈妈烧火,妈妈的眼泪滴滴答答滴进饭锅里,我的眼泪滴滴答答滴在手背上……
辍学后,陈建华在学校门口搭起了一个小摊子,卖瓜子,捎带卖一些小玩意,虽然收入甚微,但是也可以补贴家用。
一个偶然的机会,陈建华结识了一位掌鞋人,尽管他苦苦哀求,可是掌鞋人就是不肯教他,只答应让他在旁边看十天。就这样,每天天不亮,陈建华就爬去掌鞋人的铺子,坐在那儿认真的看掌鞋人修鞋,转眼十天过去了,陈建华也就算毕业了。
在亲朋好友的帮助下,他凑了元钱,借了一个小棚子,开起了一个小小的修鞋铺。
修鞋店刚刚开了一个多月,小棚子的主人就找上门来,让把棚子给倒出来,陈建华的修鞋店面临倒闭。这时候,原砖厂厂长革汉兴雪中送炭,出资帮他盖起了一个小房子,至此陈建华的修鞋店才正式安顿下来。
二十八岁那年,在他的小铺子里,他邂逅了他的爱情。
那是一位两个孩子的母亲,主动提出要和他组建家庭,并深情表白一定会照顾他一生一世,携手白头。
这个善良的男人接受了母子三人,并且倾情以对,转年他的女儿陈红来到了这个世界。
“我这辈子总算没白来这世上走一回啊,我也做了爸爸,我那闺女,乖巧的招人疼啊。”陈建华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省心,从来不惹祸,知道我不容易,天天放学来铺子里接我,回家还帮奶奶干活。”
可是好景不长,那个女人将他的所有钱财席卷一空,抛夫弃女不知所踪;此时由于辛苦劳作,母亲得了一身病,常年服药;父亲身患绝症生命垂危。
家在风雨中飘摇!
这个命运多舛的男人,咬紧牙,高昂着头,依然坚强地爬行在风里雨中。
“苦吗?”我流泪了。
“苦!也累!”他答:“但是我有奔头儿啊,我有闺女儿啊!我闺女就是我的希望啊!”陈建华眼睛亮亮的看着远方:“苦日子总有熬出来的时候吧,日子会好起来的。”
“是啊!”我流着泪笑了!
陈建华也流着泪笑了:“三年前,我投资八万多盖起了亮堂堂的大砖房,可惜,父亲临终前还是没有住进去,都是我无能啊!今年我闺女也考上了大学,虽然盖房子拉了饥荒,尽管我供女儿上学很吃力,可是日子总算是见亮儿了不是吗?我再苦几年,我闺女就能自食其力了。”
“是啊,那时候你就可以松一口气了。”我笑着说。
“是啊,可是我还是得接着干啊,我就这么一个闺女儿,我虽然残疾,但是不能委屈了孩子,我还得给她攒嫁妆呢。别人有的我闺女也得有。再说了,我还得养活老妈不是吗?我妈辛苦了一辈子,老了我不能让我妈跟着我受苦啊!”
我无言以对,苦难面前,我真的不知道这个坚强的汉子还将要承担多少:“唉!”我一声长叹。
“怎么?替我犯愁了?”他笑:“不愁,现在好心人也多,好多人都向我们伸出了援手:大庆昆仑润滑油二厂一直在资助我们父女俩,今年我女儿上大学一次就送来了元;红旗镇民政每年都会发放多元补贴我们;今年精准扶贫,我又成了红旗镇重点帮扶对象……”
他放下手里的活儿:“再说了,咱有手啊,干呗!怕啥?现在国家政策这么好,好心人这么多,我自己也认干,愁啥啊?虽然我不能走,可是我爬也得爬出个人样来啊!”
踏出他的小棚子,我没有急于返程,倚在秋天的门楣上我极目远眺:天还是那样的高远澄净,原野一望无际,丰收在望!世界一片灿烂金黄!
作者简介:赵艳琴,教师,林甸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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