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甸往事王晓华K47次列车向

那些遗落在某个角落里的记忆,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得无影无踪。然而那年我去北京治病的一次经历,却永久铭记在我的生命里,带着一份感激,记在我的心里,因为感动,感动在我的生命里画出一道亮丽的彩虹,铺展在我的眼前,这是一段永远抹不去的记忆。

年7月份,有一天我突然感觉左手指有些麻木,而且麻木的部位不断在上升,在父亲的张罗下,我去了大庆油田总院做了核磁共振检查,确诊为脊髓空洞压迫神经所致,这对已是高位截瘫的我真是晴天霹雳,不知所措。父亲几经打听,医院治疗这种病是权威,几乎是百分之百的成功率,父亲就决定带我去北京求医。

经过一个多月的住院、手术治疗。术后,每天一瓶接着一瓶的输液,那么多液体流进我的体内,滋养着我的伤口,七天后,顺利的拆线了,病情也得到了缓解,手的麻木感逐渐消失。虽然刀口还没有完全恢复好,还不能坐起来,一动刀口还疼痛,医院费用太大,经医生同意,准备出院回家养病。我和父亲商量着出院回家的事,觉得挺犯难,就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回去比来的时候还要费劲。医院有护工可以接送行动不便的人上下车,于是就跟他们联系,等出院时由他们送我上火车。跟护工谈妥了,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医院这头安排好之后,就去火车站买票,排一天队好不容易才买到了一张中铺和上铺。时间是年9月5日晚7点。是K47次北京开往齐齐哈尔的列车。同时,又打电话通知家里,按预订时间去接站。

五天后,我被抬上了列车。

七点的火车,我们六点多就到了火车站,父亲找到了车站有关负责人,跟他说明了情况,他很爽快的就答应了让我提前进站、先上火车的请求,给我们开通了绿色通道,不用过天桥、走台阶,省了不少麻烦。抬我进车厢门的时候,因为门太窄,担架床要打斜才能进去,他们把担架一扭一扭往里拽的时候,一顿一顿地我的刀口也跟着一揪一揪的疼,费了好大劲才把我抬进车厢。医院护工用的是专业的担架床。

父亲买的车票是中铺和上铺,列车长就临时把我安排在了下铺,送我的三个护工小心地把我从担架床上抬下来,慢慢地放到卧铺上。这时旅客陆陆续续上了车,我躺着的这个下铺是一位女同志的,她家在大庆,是一家人去北京旅游的,当她得知我的情况后,二话没说,就把下铺让给了我,就连对面的下铺也是他们买的,也跟父亲调换了,好让父亲方便照顾我。给她补上下铺的差价钱,说什么也不要,并跟我说:“你快好好躺着吧,不要管这些事了,这点小事不算啥的。”多么好的热心人啊,让我感动不已。

笛——一声长鸣,火车头“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像一头疲惫不堪的老牛,拖着十几节车厢,沿着铁路驶向苍茫的远方,渐渐消失在暮色里。车厢里嘈杂起来,找坐位的、往行李架上放行李的人影攒动,我躺在卧铺上一动也不敢动,只要是一扭身子,后背的刀口还撕裂般得疼痛。我躺在那里闭着眼睛,虽然有一车厢的人,身边是人来人往,就父亲一个亲人陪在我身边,看到别人都是一家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就觉得有些失落和孤寂,孤寂的好像把我丢在了一望无际、渺无人烟的沙漠里一样。看着筋疲力尽的父亲,感觉他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疲惫,父亲偌大的年纪,还为我东奔西走的到处看病求医,把我抬来抬去的,父亲心里到底有多大的承受能力啊!父亲你的身躯是那么的瘦弱,却让你一个人担起了这么重的责任。心里不禁一阵酸楚,嗓子像塞住了棉花,哽咽着不敢哭出声来,我用衣服蒙上了头,心疼的眼泪像溃堤的河水再也控制不住喷涌而出…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隐约听见有人在跟父亲说话,我慢慢睁开哭红的眼睛,看见一个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小伙子,中等身材,面颊白静,略微有点发圆的脸,帽子下眉毛很浓,很密,一双不太大的眼睛却炯炯有神,感觉格外的和善,穿着一身的制服,虽说有些退了色,看着也不失帅气,面带着微笑,正和父亲说着什么,父亲手里还拿着两袋方便面。是列车员在跟父亲说话,没等我听明白,列车员看了我一眼,冲我点一下头就走了。父亲到我跟前说“列车员告诉我晚饭他们给咱送盒饭,不用泡方便面吃了,”我刚要说不饿,让父亲自己吃。我是担心火车上的盒饭太贵了,就想着泡一袋方便面对付一下算了,让父亲吃就行了。没等我说话,父亲又接着说“他们说是免费给咱们的,看你有病,对你的特殊照顾。”

本已经哭红的眼睛,感激的泪水再一次溢满了眼眶。

说话间,列车员端着盒饭走过来了,他把盒饭放在茶几上,笑着对我说,姐“,饿了吧,吃饭吧”他又看了看我,接着又说了一句“姐,别难过,有事说一声就行。”说话的声音清脆洪亮,给人一种很愉悦感觉。我感激的说“谢谢你们,太谢谢你们了”。可我觉得仅仅说声谢谢是不够的,但我又无能为力,人在寂落的时候,一点点的帮助都弥足珍贵的。

打开盒饭,米饭和菜的香味沁人心脾,里面有白菜炒木耳、西红柿炒鸡蛋,大辣椒炒肉,看着颜色就诱人。自从住院以来,还没有正经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每天都是和父亲简单的话对付一口,父亲那么大年纪,还得跟我受罪。看着父亲在那边大口大口的吃着,心里不禁一阵酸楚,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眼泪不由自主的顺着脸颊流下来,流到了嘴里,但我感觉这泪水却是甜的,这是我有生以来吃的最香的最好吃的一顿饭。

身边的旅客都互相聊着天,认识的不认识的互相攀谈着:你这是到哪啊,回大庆,到大庆下车,你呢?我是到终点………你一句,他一句好像是很熟的朋友一样,时不时的也有人和父亲搭话,询问我的病情,偶尔我也会插上一两句话,跟他们说说我自己的事情,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列车员拿着水壶,穿梭于车厢间,一边给需要喝水的旅客倒水,一边和旅客聊着天,他拿了一暖瓶开水放在我卧铺旁边的茶几上,并跟父亲说:有事你喊我一声就行,然后,又把头扭向我这边,看着我又说“大姐,别难为自己,有事说一声,不要客气。说话时脸上带着微笑。

时间过得真快,几个小时的功夫过去了,到了列车员换班的时间。一个模样俊俏穿着一身制服的女列车员走过来,她高高的个子,椭圆形的脸庞上嵌着一双水汪汪的杏核眼,尤为突出的是那张樱桃小嘴,嘴角微微翘起,一笑还有两个酒窝,一身制服穿在她身上显得是那样的得体、精神、有气质。她面带笑容地对我说,“我是晚班的列车员,你要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我会帮你的。”她停了一下又接着说“卧铺过道的灯晚上是不关的,列车长告诉我想办法把光挡一挡,一会我找一块布把卧铺外侧给你围上,这样你不但能方便些,灯光不能晃到你眼睛,还能休息得好一些……”说话轻生细语、和颜悦色生怕吵到别人一样,是那么温婉那么动听!

他们的每句话都犹如一股甘泉,慢慢地流入我的心田,流遍我的全身,温暖了我的身体。

火车风驰电掣般地飞驰向前。远处的灯光像流星一样从车窗划过,车厢内,只有过道上微弱的灯光亮着,火车轮子和铁轨摩擦发出有节奏的铿锵铿锵的声音和火车发出的鸣笛声,丝毫没影响到我的心情,我没有因为这么大的噪音而感到心烦意乱。我躺在卧铺上,感觉晃悠晃悠的像在摇篮里一样,不知不觉就有些睡意,千思万绪涌上心头:得病之初,到哈尔滨治病的过往,让我后怕,没有检查清楚病情,就给手术了,还说叫什么探查术,连麻醉师都没有,医生自己打麻药都不敢给打够,让我痛不欲生,那痛苦的场景历历在目。医院把病情延误,也就没有今天这样的结果,也不会受现在这样的罪了,医院的医生能有点爱心、能为患者负点责就好了,如果能像列车上的这些人就好了……

这一晚,列车员隔一会就会到车厢里巡视一圈,看到有没睡觉的旅客就会上前问问有什么事没有,我不知道醒了多少次,有时候正赶上列车员到车厢里巡视,看到我还没睡觉,就走过来轻声问我“你怎么还没睡觉啊,有事吗,用我帮你吗,”我说“没事,就是躺的难受睡不着,”她接着说“你要有事就喊我一声,我总到车厢来。”说完就轻轻拍拍我旁边上铺的旅客,告诉他到站了。每到一个车站,都有上车和下车的旅客,列车员手里拿着票,给要下车的旅客对换着车票,还不停地帮新上车的旅客找着座位,看到她忙碌的身影,不禁有种感激在心头,真是一位敬岗敬业的好列车员啊!回想着这一晚发生的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列车长和列车员对我的无微不至的关照,让我心里倍感温暖,他们像亲人一样的照顾,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能坐上这么好的一趟列车,能碰到这么好的列车长和列车员,我真是幸运啊!

爱心是一缕晨光,使濒临绝境的人重新看到生活的希望,生命的曙光。车厢里五点多钟就有人走动了,有的到盥洗室洗漱,有的整理东西……我用湿毛巾简单的擦了一把脸,父亲正问我早餐吃点啥,这时,一个厨师打扮的小伙子走过来,他穿着白色的衣服,头上戴着个白色的高高的厨师帽,圆圆的脸上长着一双笑眼,手端着托盘,走到我和父亲跟前说”这是列车长让给你们做的鸡蛋打卤面,刚煮出来的,趁热快吃吧。我们也没过多的客气,只说了声谢谢,就接过来了。虽说这是一碗普通的面条,但我感觉它是那么的珍贵,是列车长和列车员的一片深情厚谊,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是一种鼓励,仿佛在告诉我:有好多人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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