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行篇李宗明非洲纪事十七三到利文

利文斯顿位于赞比亚南部边陲,距卢萨卡多公里,是一座山清水秀的旅游城市。利文斯顿城区被两条风光绮丽的河流环绕,其一是非洲第四大河赞比西河,其二是赞比西河的支流马兰巴河。优良的地理环境为这座宁静清雅的小城带来了特别舒适的小气候,年均气温基本保持在20-23摄氏度。早年的利文斯顿城内外人迹寥寥,在大约15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仅有3万余常住居民。每年的3月到8月通常是是利文斯顿人气最旺时节,那期间街头巷尾出现的一群群身著色彩斑斓服装的行人,多是世界各国到此一游的观光客。

利文斯顿原名马兰巴镇,与津巴布韦隔河相望,本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边境小镇。年11月16日,来自大英帝国苏格兰高地的探险家戴维.利文斯敦,在环游非洲两年多后来到这方山水,发现了距小镇11公里,位于赞比西河上游和中游交界处一个蔚为壮观的大瀑布,遂将该瀑布以当时英国女王阿列克塞.德瑞娜.维多利亚的姓氏予以命名,并且著文绘图广为宣传,让马兰巴镇从此声名远扬,天南海北慕名而来的游客与日俱增,当地经济在10余年间便繁荣起来。年3月,英国女王派驻北罗得西亚(即今天的赞比亚)的总督乔治.威尔逊为嘉奖利文斯敦这一功绩,遂将马拉巴镇更名为利文斯顿市。经过百余年的发展,利文斯敦现已成为赞比亚南方省的首府,是全国第四大城市和著名风景区。

维多利亚瀑布属于赞比西河的衍生物,是非洲最大瀑布,它的水流量仅次于加拿大和美国交界处的尼亚加拉大瀑布,位列世界九大瀑布第二名。维多利亚大瀑布的宽度超过两公里,落差米,枯水期流量约每秒立方米,雨季中最大流量达到每秒余立方米。河面宽度达多米的赞比西河水深流急,汹涌澎湃的河水流到陡峭的悬崖边突然“断了前程”,便朝着深度达多米,长度超过97公里的峡谷倾泻而去,由此形成了赞比西河的中游。巨量的河水冲击深谷溅起的水雾高达数百米,在灿烂的阳光下形成一道道绚丽的彩虹,还有那狂躁的巨澜在峡谷里奔腾咆哮之声,在30多公里以外就可看见,就能听见。正因为有如此这般震撼人心的景观,利文斯敦便成了去赞比亚旅游和公务的人们必去之处。

我在赞比亚4年多的时间里,曾经3次到过利文斯顿,3次感受各不相同。第一次是耿钰参赞到任不久的年7月,向来乐山乐水的他听说维多利亚大瀑布后,庚即决定前往探看。当时商务处没有专业司机,学会开车不久的我被耿参赞指定担当重任,在一个曙光初照的清晨,驾驶处里的奔驰轿车,载着他夫妻俩和处员侯宏直奔利文斯顿。这是我拿到驾照后第一次跑长途,心里既忐忑又自豪。前3个多小时一切顺利,我将车速稳定在公里时速,耿参赞在后座几次夸我开车又快又稳,像个老司机。在距利文斯顿大约20公里的一片视野开阔的原野上,坐在副驾上的侯宏突然兴奋地大叫道:“哎呀,好美的彩虹,一道套一道的,真壮观!”

我顺着他手指方向瞥了一眼,看见在我们右前方的天际边,至少有3道彩虹错落有致地悬挂在湛蓝的苍穹。也就是这一瞥,让我差点儿犯下无法弥补的大错:原本笔直的公路就在我上望的那零点几秒间,突然出现一段向右转的弯道。我急忙减速并右转方向盘,但还是窜上逆行道上的边缘,再往前1米多就翻下路旁的排水沟了。幸亏当时迎面没有来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车停稳后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坐在后座的耿参赞夫妻俩因为没系保险带,都被我的紧急刹车搞得重重地撞在前座的靠背上。耿参赞镇静下来后责备道:“咋回事儿啊,宗明?夸你开得好,你就来这一手啊!”末了他加重语气对侯宏说:“你小子别再瞎咋呼影响宗明开车!30来岁了,还和小孩儿似的大惊小怪!”

不过随后我们一切顺利,不仅近距离观赏了维多利亚大瀑布这一天下奇观,领略了利文斯顿城内外的原生态风光,而且还参观了利文斯顿博物馆,增加了对这座边陲小城的认知度。也正是这次往返千余公里的长途驾车,使我的驾驶技术得到了很好锻炼,并且从此知道了,在高速行驶途中,无论副驾上的乘客说什么,驾车者的视线都不能离开路面。

时隔一年我再到利文斯顿,这次的同伴是我国援助赞比亚铁路专家组的小宋。小宋是铁路组的专业司机,辽宁沈阳人,他其实比我大3岁,但因为大家都叫他小宋,我也就这样叫了。我这次和他走到一起,是因为我们商务处在邻国博茨瓦纳新购了一辆“尼桑”面包车(那边的车价比赞比亚低近两成),耿参赞出面借他和我一起乘飞机抵达博茨瓦纳的首都哈博罗内,接车后再从哈博罗内开回多公里外的卢萨卡。我们那天凌晨5点离开哈博罗内,跑完多公里路程,待乘当天最后一班轮渡进入赞比亚境内抵达利文斯顿,已是夜间9点过。

在那名为妙峰宾馆的停车场上,有几个黑人在昏黄的灯光下兜售用象牙、河马牙和孔雀石做成的项链等各种工艺品,其中有个黑人把一截犀牛角递到小宋眼下,说只要付美元,就以最低价卖给小宋。走南闯北的小宋知道犀牛角是珍稀物品,比黄金还贵重,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他最终以50美元成交。我也不甘寂寞,同样花了50美元,买下一把象牙裁纸刀,一对象牙雕刻的苹果、一个小犀牛和一根香蕉。殊不知我们刚进宾馆大堂,就有两个黑人便衣警察尾随而来,叫交出刚买的那些物件并出示证件。我拿出外交官身份证和刚买的几件象牙制品,两个便衣警察接过去看了看,说声“抱歉”就立即把证件和东西退还我了。

可是他们看过小宋所持绿皮公务护照和刚买的犀牛角后,立即板起面孔道:“对不起先生,你这是违禁品,必须没收!”小宋一听顿时急红了脸,我也帮着说好话,但两个警察无动于衷,年长的那个语气生硬地对小宋说:“你如果不愿交出,就跟我们去警局接受处理。”我们当时已经疲惫不堪,哪还有精神去警局和他们纠缠,再说真去了那里是啥后果就难说了。我于是劝小宋舍财免灾,不要再和警察争执。虽说那夜我们两个都没有睡好,但次日还是强打精神去参观了大瀑布,尔后驱车直奔卢萨卡。

事后我知道了,赞比亚正是从这年开始严禁犀牛角买卖,违禁者将被重罚甚至坐牢。小宋那天仅仅被没收了犀牛角,没有被罚款或是关进大牢算是很幸运的了。1年多以后,买卖象牙制品也在赞比亚全面禁止,亏得我那夜在利文斯顿没有犹豫,果断下手买了几件不可复制的珍品。

我第三次到利文斯顿,是陪同河北省轻工用品进出口公司到赞比亚推销小组乘飞机去的。组长姓王,是个大嗓门善饮健谈且热衷于摄影的北方汉子。王老兄对热带风光情有独钟,仅在卢萨卡周边和使馆院内,就拍摄了好几个胶卷。飞往利文斯敦途中,王组长谈笑风生,兴致高得一塌糊涂。到了大瀑布边,他顷刻之间就不见了人影。我怕他有啥闪失,急忙吩咐他的两个随从分头寻找。我几乎喊哑了嗓子,才终于在大瀑布旁边一片棕榈树林里找到这位不听管束的王组长。他当时正蹲在地上换胶卷,见了我洋洋得意地说,在刚过去的1个小时中,他已经照满了两个胶卷(每卷36张照片)。我想那时候如果有数码相机,这位王老兄的摄影速度肯定还会翻倍。

回到卢萨卡的次日下午,王组长一行依依不舍地告别我们回国了。1个多月后,我收到了王组长的感谢信,说赞比亚之行令他终身难忘,但遗憾的是他的摄影出了些纰漏。在他拍摄的10个胶卷中,有两个冲洗出来是大白卷,其中1个是在维多利亚瀑布边拍摄的。我想一定是这位做事风风火火的王老兄面对盖世美景太过激动,在给相机换胶卷时没有挂上,然后端着相机稀里哗啦糊里糊涂地瞎按快门,不仅浪费了表情,还留下了难以弥补的遗憾。

其实利文斯敦之美不仅在于维多利亚大瀑布,它还有不少风格独到的魅力,比如保留着当地土著居民上千年文明发展史的村落、别具一格价廉物美的骨雕、牙雕、木雕等工艺品、优雅整洁的市容、清新且暗香浮动的空气、美味的烤鱼、烤芭蕉、烤木薯等风味食品,还有那许多热情奔放,不吝向客人抛媚眼的土著少女。

作者简介

李宗明,年2月9日出生,四川省商务厅退休人员,四川省文艺传播促进会理事,金牛作协会员。上个世纪80年代初开始在成都晚报、四川日报、青年作家、等报刊上发表小小说、散文、译作等20多篇,计10余万字;在国际市场杂志、经济日报、国际商报等报刊上发表论文20多篇计20多万字。退休后,写有60余万字16个题目的自传体系列文章,其中《我的大学》于年被成都大学校刊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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